公孙蘅闭着双目侧卧在床榻上,崔明焕则双膝跪在榻前,不停地用手给他揉着心口,嘴上碎碎念道:“为了一个药人,何必生这么大气,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公孙蘅睁开眼睛道:“我气的是那药人么,分明是相国!他明知、明知我……”
一抬眼不期然对上宇文靖槐的视线,公孙蘅话音戛然而止,撇过脸去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了。
宇文靖槐也是刚进来,并未听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当下便躬身行礼道:“臣……”
“嗨呀是国师大人来了!”崔明焕转头望见宇文靖槐,如释重负般站起身道:“国师大人您来得正好,快帮着劝劝陛下吧。”
宇文靖槐朝崔明焕笑了笑:“您年纪大了,折腾了这半宿,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崔明焕已过了天命之年,身子骨早已大不如前,在榻前跪了这许久,腿脚几近麻木,还不能在国主面前流露分毫,当下忍得也是十分辛苦。
见宇文靖槐如此体恤,他感激地朝对方笑了笑:“那……便有劳国师大人了。”
待崔明焕退走之后,宇文靖槐褪下外袍,而后上前一步,径自在榻旁坐了下来。
公孙蘅抬起眼眸瞪着他:“谁准许你坐下的?”
宇文靖槐充耳不闻,目光落在榻前小几摆放的一只汤碗上,里面似乎还淡淡地冒着热气,于是明知故问:“药喝了么?”
“不喝,不想喝!”公孙蘅赌气般背过身去。
宇文靖槐复又将他的身子扳了回来,趁他发作之前,轻轻按在他心口,低声问道:“还疼么?”
公孙蘅刚要出口的训斥顿时都化作了绕指柔,垂下眼眸道:“还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