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男回首望着阁楼,静静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又才转过来:“好吧,回去我告诉你们,这事说来话长。”此时阳光炽烈,他们的本体是蛇,蛇天生喜欢阴凉的环境,这样直接暴露在烈日底下会很不舒服。
可是,胖老头、珊蓝连同小叶三蛇突然齐齐说道:“我们不回去,我们爱太阳,就在这里讲……”
南越古林里,白脸男和他们朝夕相处百来年,彼此早已熟悉到对方屁股一撅便知道放什么屁,是闷屁?响屁?还是臭屁?都知道。看他们那怂样,便知道他们如何突然能够见鬼,定然跟弥弥有关。
反正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倒不如讲出来,或许心里还能痛快一些。
小蛇妖们在湖边围成一个圈,头顶烈日,整体都蔫蔫的,胖老头气喘吁吁,珊蓝和小叶也都虚汗不止……
谁都不好受,但阻止不了他们吃瓜。
况且白脸男这一次讲的和他们以往知道的有着很大的不同……
白脸男望着不远处的一棵枫杨,树杈上有一只彩色的小鸟在跳来跳去,不过他的目光有些空。
他道:
“……那会儿我与芃师兄在台上一个唱花旦,一个唱武生,时日久了,情谊自是比旁人要亲厚几分。但亲厚归亲厚,却也只是兄弟、亲人般的,从无半分逾矩。
后来戏院里来了一位豪客,那位豪客极懂戏,可媲美一些行家里手,出手也阔绰,与平日里我们见过的顾客都不一样,一身气势迫人,我看着他就有些腿软……
我那时年纪小,还未察觉到自己与别人不同,也不懂得隐藏心思,什么情窦初开这些统统都不懂。
有一段时间他日日都来听戏,我常唱着唱着便不自觉的瞟他一眼,若见他微微颔首,便心花怒放;若见他嘴唇轻抿,就颓丧自责,觉得自己唱砸了……
越是如此,以至反倒唱得不如往常,甚至频频出错,虽然很多时候师兄总能帮我圆过去,寻常观众或许不曾察觉,但怎么骗得了极其懂戏的他,以及我们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