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无论是从别人嘴里的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都像一把刀刺进胸口,时刻提醒着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曾经的痛,曾经的恨。
只有这恨才能让他在蚌中沙巷活下来,没有疯,也没有死。
“是,殿下。不,公子离恨。”中年紫袍男人举杯向夏侯睿致意。他虽不是今夜这群人中官阶最高的,却是难得的实权在握者。
光帝即位后,他们这些出生几大士族的官员不是被外放就是被打压。曾经只能依附于他们,给他们做府吏门生的寒门庶族,只会舞刀弄枪的粗野匹夫,却逐渐得到重视和提拔,他们一步一步迈上政治舞台,甚至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凌驾于他们之上……
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便会生出动荡。
中年紫袍男人觉得如今的光帝需要有个人对他起着警示的作用,这个人便是夏侯睿。
至于那些老头们,都曾是追随过黎太子或者受到黎太子恩惠的旧臣,他们不想造反,他们只想帮着黎太子留下这唯一的一条血脉。
可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今夜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来的。特别是对于夏侯睿,不仅暗藏风险,恐还有性命之虞。
这件事更是急不得,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可是除了最开始的‘诉情’,这夜章华小筑里的议事声却并未持续多久。
老头们普遍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也许是两个时辰,也许还不到两个时辰,便有‘醉生梦死’里的美人或者小倌们进来。他们各自走到相应的老头们身边,搀扶起他们陆陆续续离开。
‘醉生梦死’里不仅钱多,美人多,房间更多。
就连夏侯睿,也被安排了两个类型迥异的大美人在身边斟茶劝酒,只他一直板起个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别人欠了他银子不还似的,故而美人们也不敢做得太过格。
至于那位中年紫袍男人,早已在章华小筑外面的溪流边和他的蓝颜知己散步醒酒聊天看星星。
天这般冷,大气浑浊,天上星子时有时无,两个身形相近的男人边走边探讨着几千年来圣贤书里记载的那些世事道理,若不是地方不对,身份不同,颇有点当年伯牙子期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