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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色 朕微萌 892 字 5个月前

很快他就被控制起来,并且押下去,带头的正是带他进来的羽林郎崔宝琛。

他的父亲前废太子夏侯黎确实对崔宝琛一家有‘非缬草衔环不足以报’的恩情,可这恩情与家国大义比起来,崔宝琛选择了后者。

‘滑而不奸,容易迷惑他人’这是光帝最欣赏他的品质。

传说中的死牢深处地下,入口处有一小院,中间立着狱神,是汉代名相萧何的石像。

每一间牢房不比富贵人家的架子床大,床铺是用砖砌的台阶,上面铺着草席,个子大些的犯人睡觉时都得蜷着。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水桶。

墙是流沙墙,所谓的凿墙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壁上全是各种划痕和刻有乱七八糟的字,以及红黄的、黑色的可疑痕迹。

夏侯睿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一住就是好几个月,直等到‘凉风至,白霜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也就是传说中的秋后问斩。

这期间他还从狱卒们的牛皮中拼凑出,那一夜他根本没有伤到光帝,是山后扑到光帝面前挡下了他的刀,他所看见的血也都是山后身上的血。

并且山后也只是胳膊受了伤,无关性命。

支撑着他在蚌中沙里扭曲的活下来,封闭作为一个人最正常的情感需求,摈弃幼时父亲牵着他的手亲自教导他的那些孔孟之道、君子之德、仁爱之心,让他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四不像的怪物,那个几乎掩埋了他生命本身的意义,最终化为执念,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多好笑?

当他知道自己失败的那一刻,没有痛苦,没有发疯,只是抬头仰望着死牢顶上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扯着嘴云淡风轻地一笑。

就像一个人在幽深的夜里独自趟过一条长长又长长的河,因为期间有太多的无以言说无处诉说,最后变得过程不重要,结局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