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睿无奈摆头:“去。”
然后大脑袋又弯了一下腰,还朝周围其他人也都弯了弯腰,这才随一老汉离去。
大脑袋解决个人卫生期间,夏侯睿也回屋净手净面,重新换了套衣衫。
岸端着从山上摘下来的野果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一棵杏树下的石磨边,仰头望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岸不管这些,只随手拿了颗果子喂他,他习惯性地张嘴。
却不曾想,红得娇艳欲滴、圆溜溜的小果子竟然酸得他五官扭曲,龇牙咧嘴,一下子就驱离了先前的所有思绪。
最后,他酸得都蹲下来了,却魔怔般的笑笑,笑毕,问岸道:“大脑袋是怎么找上你的?”
大脑袋不过一小太监。
自幼净身,身体自然比寻常男儿本就差些,跟着他在‘蚌中沙’的那些年,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身体素质便再落下几分,即便意志力再强,从洛阳到南方大山之中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几千里之遥,仅凭凡人的一双脚,他是怎么找来的?
再说,他又如何知晓他在这里的?
这一切最有可能的便是跟岸有关。
倒不是怪岸,也不是怕大脑袋会以什么不可承受的代价与岸做交易,毕竟来这前岸才刚为了他一笑,妄加干涉凡人命运而深受惩罚,他只是……
只是他自己的命运尚且不明,今后将面临什么,承受什么,皆不可预测。他怕再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更怕再连累已被他连累了半生的无辜……
“他执念太深,又事关于你,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岸站在夏侯睿身边,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儿,无意识地一颗接着一颗地往自己嘴里塞果子。可奇怪的是,明明酸得夏侯睿神魂激荡的野果子在岸嘴里却仿佛变了味儿,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