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魔族大多生性怪诞,不论忠奸,不讲规矩道义,没有该不该,只要想不想,实力够不够……
所以岸单枪匹马,来到这个正处于大混战的世界。
她扛起她的刀,不管白天和黑夜,无论交战哪一方,她都像一个义勇赴死的战士,冲到战事的最前线、最惨烈、最胶着之处,见谁都砍,谁谁都砍,片刻也不停歇。
她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染得比任何时候都红,红得发紫、泛黑,污秽且潮湿,一直没干过。
她的大脑仿佛停止转动,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而麻木的,表情也是机械而麻木的。
她当然也会受伤,但具体如何,伤在什么部位,伤得重不重,痛不痛,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可偏偏这具空壳子却着实皮实得很,哪怕瘸了、残了也不影响战斗,而且好像很快就能够长好,不会溃烂、发炎乃至坏死,或者引起别的什么并发症……
算是如愿以偿,那些无差别的攻击行为终于引起交战几方共同的注意和仇视。
她等待着,预想着,这个大陆的魔子、魔尊甚至魔帝,忍无可忍之下亲自出山,最好是暂时放下以往彼此之间的内部矛盾,一致对外众志成城地给她一个“痛快”。
那天风雨如晦,暗日昏天,一群群乌鸦在头顶飞旋,像黑压压的云层,层层压下来;下面有未开化的野兽时不时地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啃食一阵尸体,然后又突然窜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
岸于这般尸山血海之中,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露出一小块皎月凝脂般的白腻,以及一双灰蒙蒙、足以令万物失光辉的眼。
她瘦得有些不成型了,早已看不出原本色彩的衣裙湿黏黏地贴在骨头上,然而美人在骨,特别是在这一片灰败狼藉的战场上,再配上她手里那把刀背黝黑、刀锋赤红锋锐的大刀,另有一番虽纤弱但傲然卓立的风姿。
原来……她的大刀竟是要以鲜活的生命来开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