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更加把自己整个都埋入“记忆云”,不仅是嘴,就连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极力张开着,不断地吞食、吸纳、消化……
至少从表面上看,她越来越完整。
可是之后的一个际遇,却又将这种表面而浅显的完整撕了个粉碎。
岸在记忆云深处遇到一个寻常冬瓜大小,雪白无暇,具有初春的森林气息,沁着湿湿软软的凉意的一团记忆云。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芸芸众生中遗落下来的,随意的一块路人甲记忆云。
它必定和国师迟晚生的那块被具象化后的记忆云一样,是与她有关联的,或者有着非凡的意义的记忆云。
但这次又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这次的熟悉感更强烈,但她的情感却无比倾向于平和,甚至有一种无来由的,深深的又淡淡的喜悦。
她还没有朝那块儿雪白无暇的记忆云出手,只是靠近些许,那记忆云就像投胎的婴灵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即将生产的产妇肚子里,也瞬间从眼前消失,接着她空荡荡的胸腔内便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盈而温暖的感觉。
那是一个需得热泪盈眶才能表达一二的时刻。
这是岸曾经丢失的那一部分经忆。
她童年的记忆。
在群山之始,古林深处,有一个堪比归墟的古老而神秘的地方——昆仑。她刚被生下来时还是一颗椭圆形、冬瓜大小、雪白无瑕的蛋。她的母蛟把她埋到离巢穴不远,地下三尺的地方,然后等待一个能让她顺利出壳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