洈的担忧纯属多余,黄金城什么都可能没有,就是不可能没有金银珠宝,以及契约精神。
哪怕,那是关于曾经祸斗小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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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岸第二次来荒海。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还是纯良无害的小蛟岸。当时刚从长鼻猴脸、豹身的恶怪利齿下脱身,失去意识,浑身血呼啦啦的,还粘满了灰青色的酸臭粘液……
她不知道,她给那个清风晓月的守门将最初始的印象便是这一副尊容,甚至在她全无意识的时候,对方还曾为她去污、疗伤以及装棺。
所以,等她睁眼的时候,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身上的衣衫干净而柔软;身与魂俱伤,虽翻个身都有些吃力,但能感觉到已经接受过治疗,或者正在治疗当中;自身躺在淡蓝色的水晶棺里,棺体剔透明亮,保持内部温暖的同时又无碍视线;看得出来是在水下,但周遭什么也没有,平静而安宁;远处目之所及,有一个巨大的仿佛黑洞一样的东西,其外围是深蓝类似星云一样的光圈;而在那东西和岸之间,偏一侧的位置,盘腿坐着一个宽袍大袖的美男子,其腿上置一架无弦琴,袅袅琴音正朝向岸这边而来……
那是岸内心最为平静的一段日子。
虽然喉咙里不能发出声音,肢体能动弹的范围也很小,身与魂仿佛都被禁锢在一方小小的水晶棺中,但也正是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什么都不用做,生命和时间都好像被暂且中止了。
那时能看得风景也很少,不远处的美男子,更远处类似于黑洞一样的东西,而已。
类似于黑洞一样的东西,漆黑幽远,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藏着比现实所见、所闻、所知、所感的一切世界还要多得多……能想象的空间无穷大,但也没什么好看的。
美男子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美男子几乎可算得上是打开了小蛟岸心底的,另一个色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