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天也变得莫名惊惧,那种压抑他的困境漩涡又回来了,一想到那个人还冷峻地远观着他就觉得心撕裂了。长乐君哈哈哈大笑了,笑到最后发出了赫赫的狼嚎声。小天王也低叫一声抓住礼王的胳膊。他不知道他怕什么,但是那人不死就太吓人了。那个跟他对峙总是占上风,永远不说出他最想知道的秘密,永远吊着他的李芙……
铁血天帝是世上唯一能钳制住他的大敌。天帝已死了……
天王转头向着礼王等人大声嚷嚷:“快派人去找他的尸体啊。他不可能不死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他也剁成肉泥才放心。礼王忙命人叫来五军都督府兵马与东西厂的锦衣太保,命他们去寻找他的尸体。
新天帝回过神,向刘纯和赵侠臣大喝道:“你们是怎么把他的尸体运到京城的?路上哪儿出了差错?”
赵侠臣懵懂着接不上话。
刘纯的脑子也乱了。如果这具尸体不是李芙的。那么在玉仞雪山上的雪夜,隔着悬崖冰沟监视着山洞的时候,或者把尸体装棺护送到京城的时候,其中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大漏洞。
天帝浩月压捺着胸膛倒转的血气,提着银刀在宗庙前面来回疯狂地踱步。他拼命得回忆着那段历程。不,不,当他经过六日受不了冲回雪洞时,小镜王李芙是真的死了。他是以一位监察御史的眼光搜索过他的身体、脸部、脖颈上的伤、断了小手指的左手掌。还有他身体上他触摸过的体征痕迹。他们亲密接触了一个月。那具毒发冻饿而死的尸体就是他!
当时他迟疑了下。他说过他最讨厌肢体不全,他想把他被砍下来的小手指重新放回他的手掌心与他陪葬。他终究是自私了一回。带走了那节小手指。他的身体要深埋于地下,他就拿着他的手指来感受着他吧。当做他给他的纪念。
之后他命令刘纯过了头七再搬动尸体回京城。
刘纯也是嘴里发苦,这位见识过天下万千荒诞事的都察院御史也懵了:“我当时和赵指挥使就在山洞外面亲自守着,过了两日才命人进去收敛尸体。我在山下早就准备好了紫檀木棺材。亲眼看着他们把他抬进去钉上钉子。紫檀木是克制尸变的……”他最后有些疑神疑鬼了。
天帝浩月劈面给了他一掌:“这世上没鬼神!都是装神弄鬼,有鬼神的话他早就复国了。”
哦哦对。刘纯清醒了点,也忘了赔罪喃喃着:“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日夜都有人看守着棺木。眼珠子都未离开棺材。到达京城后便直接抬到金銮殿前准备给天帝陛下过目。路上,只有一次,一次……
“我们在抵达京神大运河旁,准备坐船走水路时。驿站发生了火灾,大伙儿都去帮忙救火了。紫檀木棺材就放在大院里。那一晚,驿站乱糟糟的,人很多,雪大、风紧,后院走水。人们都忙着搬行李牵马匹得救火,看守棺材的人也帮忙递了两桶水。紫檀木棺材就放在大院里,人来人往,大伙都能看到它。又好像未从头至尾地盯着它……”
“那天的雪很大,路很滑,很多路人也跑到官家驿站避风雪。人群里有赶考的学子,有进城卖炭的农夫,要路过码头的戏班子,有大户人家带着病重的老人返乡,还有化缘的和尚,驿站里乱哄哄的。天空下起了雪,漫天飞舞,扑打着人们的身上棺材上……”刘纯愤怒得手都颤抖了。有人当着他的面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