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找寻可以提供支撑的东西,可演武场这么大,却是空空如也,他什么东西也抓不住。
——因为唯一的浮木,也被他弄丢了。
祁止低着头苦笑了一下,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倒下。
他的视线已经一片昏黑,模模糊糊地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出声道:“偃偃,既然你都忘了……那就算了吧。”
嘴里说着“算了”,可语气里的委屈和难过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住,被苏偃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看着低着头不再说话的男人,仿佛看见了一只大狗耷拉下了耳朵。
心里纳闷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苏偃抿住嘴,不想再跟这个莫名其妙牵动他思绪的人再待在一起,转过身走向莫霆。
祁止意识昏沉间听见前面人转身走动的脚步声,嘴角竭力撑着的笑容一点点落了下来。
就算知道面前人是因为已经失去了记忆才会对他冷淡,他也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够了。
祁止告诉自己,已经够了,他不应该再继续奢求。
毕竟偃偃若是没有失去记忆,只怕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会直接动手了吧。
这么想着,祁止便收回了想要伸出去的手,默默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他才放任自己软倒下去,一声不吭地忍耐着浑身上下磨人的疼痛。
演武场的地面冰冰凉凉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入体内,流经身体里每个隐隐作痛的地方。
那三年里,他的身体损耗得太过厉害,又加上刻意地不去治疗,便越拖越严重,直至今天浑身是伤的地步。
莫霆曾经问他:“这样子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