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临安王府
付荀今日到家,和大长公主还有两个儿子吃了一顿团圆饭,正在准备明日进宫面圣的事情。
“我听说,今日下午回来,见到林家那个了?”大长公主走到他身边,说是陪他整理东西,实则还是打听事情。
付荀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便也抬起头来看她。
“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大长公主掏出那块从林桑桑手里拿回来的令牌,递给付荀,而后尽量简单却又很精准地说了那日林桑桑在青玉堂闹的事。
付荀听后果然沉默了。
大长公主最是知道他的脾性,握着他的手道:“云归是我们头生的孩子,他的婚事,如今是我们家最要紧的事,他的世子妃和妾室,怎么能是那样的姑娘?”
“我并非贬低那丫头出生,只是这般的行事作风,日后带出去,进宫赴宴,你叫人怎么看咱们临安王府?”
“连家的朝容县主好歹是个厉害的,没叫她讨着好处,若是此番换了别人,叫她硬是将那东西抢到手了,别人背地里会怎么议论咱们?又怎么议论我们家两个孩子?”
“哎。”付荀听得这一番话,重重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走那一趟,就不会到如今这般两难。”
“怎么就是两难了?”大长公主一顿,“那姓林的丫头只要不肖想我们云归,我如何不会为她安排一门好亲事?是她自己心比天高,非得凑上来,做出这等丢脸之事……”
付荀蹙眉,觉得她的话稍有些过分,“怎么又说到这儿了?”
“不然还能说什么?我今日便挑明了告诉你,今年,明年,以后每一年的中秋,我都不会再允许他们一家来王府了。”
大长公主本想与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孰知说来说去,付荀话里对那个丫头还是透露着心疼。
那便干脆她再做一回恶人,反正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
付荀听到她的话,自然不乐意,“你这……”
“我这怎么了?”大长公主道,“往年是两个孩子都不急着定亲,让他们来也就让他们来了,今年云归都及冠了,早就该选好人家了,若是咱们看中的儿媳妇,知道咱们府里每年要来这么一个觊觎云归的人,你说她乐意吗?”
“什么叫觊觎,你这说话真是……”
“觊觎就是觊觎!当初我要给她看人家,你忘了她是怎么跪到我们面前说的了吗?什么爱慕了云归这么多年,什么宁愿做个洗脚婢,这不是觊觎还是什么?”大长公主气势不减,十分有理。
临安王无奈,“那即便是她觊觎,她只求个丫鬟的身份又碍不着什么。”
“付荀!”
大长公主怒而摔了他两件衣裳,“我跟你成亲这么多年,你敢有一个通房丫鬟吗?我未来的儿媳妇,必定也是尊贵无极的,我不愿意受的委屈,她也不能受!”
付荀良久无言,自己默默矮身捡起那两件衣服,既老实又委屈道:“知道了。”
室内落下了冗长的寂静。
“那你可有看中什么人家?”过了一会儿,付荀觉得气氛缓和些了,才又问起些别的。
大长公主没好气道:“我看中的,你的好儿子又看不中!”
付荀自然而然道:“那他看中的呢?”
大长公主瞪了他一眼。
他看中的,他哪里有看中的?
晏久初算吗?
她神色微有些怪异,别别扭扭道:“你此番回来,多呆一些时日吧,有空就陪我去忠义侯府走一趟。”
“忠义侯府?”幸好付荀直男的嗅觉还没有那么退化,问,“你打量着,想要忠义侯家哪个?”
“啧,自然是大的那个。”
“大的那个不是说?”付荀眼里满是疑问,觉得大长公主可能是被儿子的婚事给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