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对自己的手爱护非常,冬天虎口处裂开他都会好好地用护手霜涂抹打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何青阳抬头看面盆镜子里的自己,黑色柔软的发丝贴在额头上,眉心处因为长久的皱眉,而有了一个淡淡的凹痕。他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丧家之犬的模样。
他恼火地伸出左手砸向镜子,拳头在触到镜面的时候又蓦然松懈下来。
他将手伸进裤兜拿出了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他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眼瞳因为来电人的名字而惊讶地睁大。
“王风。”
何青阳艰难地用左手划开了屏幕,对着手机道。
“何青阳,你去哪儿了?!”王风喘着气,“我肚子疼,你快点过来顶替我一下!”
什么?手机顺着他的手脱落下来,砸在卫生间的瓷砖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钝的响声,就像是钝刀闷闷地剁在肉上的声音。
手机那头还有不真切的声音传来,王风好像气急败坏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说你一句还这么娇气呢?”
“你竟然还耍小性子!”
我没有。何青阳在心里辩驳,他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王风在电话那头已经彻底不耐烦了。
“你到底来不来呀?还有五分钟第二局比赛就开始了——”王风一口气呛到了,他开始撕心裂肺地咳起来,咳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
手机掉在地上,从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声音也像沾了水,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气听不真切,何青阳浑浑噩噩地应着,连电话那头的声音什么时候变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