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生得明眸皓齿,乌黑的眼睛亮莹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通透纯净。
第一眼,她就认出了少女,这就是少女时期的严清川啊。
看着少女脸上明媚的笑容,谢予安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这样灿烂的笑容,在严府出事之后,再未在严清川脸上出现过,书中描写得最多的严清川的神情,便是她如何如何恼怒,如何如何皱眉,如何如何隐忍。
谢予安不自觉走进严府,站在坐秋千的少女身前,少女却看不见她。
谢予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还没长大的小严大人,不禁笑了笑,“小时候多可爱啊。”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虽然现在也挺可爱的。”说着,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像不久前严清川抚过她头顶一般,摸摸少女的头,可刚伸出手,那种灵魂出窍的撕裂感再次袭来。
一闭眼一睁眼,眼前的景象从方才的春日之景,变成了一片凄风冷雨。
雷声阵阵,大雨滂沱,一队压着即将行刑的囚犯车队正赶往刑场,街道两边围满了百姓,他们拿着腥臭发霉的食物不停砸向囚车里的犯人,高声咒骂着,看守囚车的士兵则努力维持着现场秩序。
谢予安一眼便瞧见了为首囚车中的那中年人,是严清川的父亲,严征。
她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时候,正是严清川人生中最为灰暗的十六岁。
谢予安的目光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着,最后终于看到那个瘦小的、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中不断被人推搡的少女严清川。
大雨浇透了少女全身,显得她身子愈发单薄,少女低垂着头,听着周围对自己父亲,亲友恶毒的咒骂,以及车轱辘滚动在青石板上刺耳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宣告着她马上就要失去最疼爱她的父亲以及一众严氏亲族。
谢予安看着那纤瘦的少女像是突然迸发出巨大的力量,推开身前挡着的二三人,冲到了囚车前。她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不要,不要杀我爹爹,他是无辜的,他是被人陷害的。”
“清川!回去!”囚车里的严征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死死地抓着牢笼铁杆吼道。
街旁的人群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声,他们的怒气像是找到了新的宣泄处,纷纷将手中的杂物往少女身上扔去。
“她就是这贪官的女儿!她应该和他爹一起被砍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