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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驳声立马响起,“谁叫她是严征的女儿!父债子偿明不明白?!”

“对,她现在还敢跑出来叫冤,她有什么冤屈,严征自己都认罪了,还能有什么冤屈,冤的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辛辛苦苦上交的税银落入了这些贪官手中,供他们吃喝享乐!”

现场陷入混乱中,直到元干帝一声盛怒的“放肆!”响起,天子积威甚至,百姓们战战兢兢跪倒一片,方才还吵嚷的大道此刻却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将此人带走。”元干帝一声令下,提前终止了巡幸游街,车队调转返宫。

谢予安虽知道元干帝不会对严清川如何,却也忍不住为此担心。

画面随之转换到第三个记忆点,明銮殿里,元干帝眼神晦暗地注视着严清川,语气平淡地开口:“你可知今日此举,轻则收押,重则杖毙。”

严清川直视着元干帝,目光没有丝毫惧色,“若草民之死,能换得父亲昭冤机会,虽死,其犹未悔。”

元干帝沉默了一瞬,沉沉开口道:“好一个不悔。”

严清川再次匍匐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草民斗胆恳请陛下重启彻查元干十三年税银贪腐案。”话音落,元干帝已走至她身前,伸出手亲自将她扶起,“朕还记得,朕少时还于老师家亲手抱过襁褓中的你,那时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如今竟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严清川怔了怔,元干帝口中的老师,自然指的就是严父。

元干帝退于案前,威严的相貌透出一丝倦色,“老师少时对朕有教导之恩,而后更是力排众议,扶朕登基,在上帮朕治理政务,在下帮朕安抚民心,老师待朕忠心不二,朕一直都知道。”

严清川震惊不解道:“那为何”

“朕是天子,是皇帝,是一国之主,坐在这个位置上,百姓盯着朕,言官看着朕,宗室们也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着,当年老师的案子证据确凿,又适逢西北大旱,流民四起,税银失窃于大祁而言如遭重击,此事若无人出来担责,流民暴动,农民起义,倒下的便不是老师,而是整个大祁了。”

元干帝闭了闭眼,目露悲痛,“你以为事发之后,老师为何不辩解,正是因为他知悉其中利害之处,他是心甘情愿为此牺牲的。”

严清川眼眶发红,鼻翼翕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她父亲心甘情愿为天下安定牺牲自己,可她不愿,不愿自己忠诚正直的父亲背上万世骂名。

“想要替老师翻案,只能找出当年的幕后真凶,这些年朕私下派人查过,却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