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谢予安和严清川对视一眼,面色皆都肃穆起来,那幕后之人竟已谋划至此,若非她们炸毁佛塔,逼凌睿开口,岂非只能等那人谋反篡位的一天,才能找出此人。

“眼下你已暴露,按他的行事风格,他应当早已伪造好将一切污水泼到你头上的证据,同时,他也会派人除掉你这颗无用的棋子,若想绝地逢生,那我们唯有先他一步行事。”谢予安看向凌睿问:“凌大人,眼下是你弃暗投明的好机会,就看你如何做了。”

凌睿面露挣扎,踌躇半晌后问:“我如何信你,能护得住我及我家人。”

谢予安风轻云淡地笑笑:“凌大人,我这人说话不怎么好听,但我还是得说,眼下你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归附我们,你尚且有一线生机,若冥顽不灵那便是自寻死路。”

凌睿瞳孔微张,嘴唇张启,良久后终是吐出一个“好”字,他沉沉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石递给凌烟:“烟儿,你以我的名义将此物交给府邸侍卫统领,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此人是无极阁派来监视我的,我同对方交洽也是此人从中对接。

这东西是那阁主交给我的保命之物,说日后遇险,只要拿出此物,他可保我不死,现在想来,这哪是什么保命符,分明是催命符罢了。”

凌烟接过玉石,沉沉看了一眼凌睿后离开天牢去办此事了。

凌睿脊梁弯曲,撑着额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这里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信息了。”

谢予安皱眉问:“你对严尚书当年被栽赃嫁祸的税银贪腐案知悉多少隐情?”

提及陈年旧事,凌睿神情恍惚了一瞬,似在回忆,少顷后他开口道:“我只从跟这人的一些交谈中得知,他和严尚书当年应该十分熟识,他同我不止一次说过,严尚书错失了与他共谋大业的机会。

往年间他曾被严尚书捉住过把柄,在他假意的一番痛改前非下,严尚书放过了他,而后他动起盗窃税银的心思,与人合谋窃税之后顺势将此事栽赃到严尚书身上,促成了当年那桩震惊天下的盗税案。”

谢予安察觉到身侧严清川的呼吸渐乱,她不动声色伸手过去,握住严清川紧攥成拳的手,一点点掰开她陷入掌心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挪入她的掌心,紧紧握住。

“如你所言,此人是严尚书熟识之人,朝堂官员,据我了解,他同当年的户部谢侍郎也往来甚密,依照这两条线索,你可有怀疑之人?”

凌睿摇头:“严尚书当年门生遍布朝堂,他性子平易近人温和仁善,熟识之人众多,且这些年朝堂官员几经更替,哪里还猜得出是谁。”

谢予安察觉到掌中严清川的手又是一紧,眼看如今也问不出什么线索,她便和公孙瓒打过一声招呼后,带严清川离开了天牢。

大牢外,夜色渐渐昏沉,今夜是个无星无月的日子,当真应得上那句月黑风高杀人夜。

“严大人,放心,那人的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严家满门冤屈,定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