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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爱的事火铄洲,裴执澜只是她爱火铄洲最趁手的工具而已。

裴执澜的眼眶红的滴血,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在那张薄薄的纸上,晕开了字迹,她看着自己的手,那手是红的脏的,他耳边喋喋不休,都是在咒骂他弑母,怨毒他给火铄洲的不够。

他浑身都在打颤,他恨自己身体里属于母后的灵力,他不顾一切的抽离自己的灵力,五脏绞痛,喉咙里涌上腥甜。

唐韵看他倒在雪地里,他又成了那只没有人要的廉价小狗,她上前蹭了蹭他,蹲在他一旁。

裴执澜的体质没能让他冻死在雪夜里,他大病一场,没病死,也无人探望,他就看着血红的帷幔,昏昏沉沉度过了寂静的一场病。

病重时会叫母后,时而温柔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恼怒怨恨,可都无人应答了。

观恶,能听见他人恶意的天赋,强大又让人恐惧,他注定是人人躲避的人。

裴执澜不愿意为那样的母后去死,也不愿意再遵从她的意愿。

但习惯像一具甩不掉的沉重枷锁,他厌恶做王,又控制不住去做王该做的事。

唐韵就在这个记忆里看着裴执澜成长,他肆意妄为的做事,任由自己名声越来越难听,他的功绩不为人知,恶人恨他,受他恩泽的人恨他。

他好像抵抗了皇后,自己也不停的在向下坠。

可他又会在雨里给花草撑伞,陡坡前用灵力帮老人推车,在孕妇摔倒前踢过去一把椅子。

他冷着脸,漫不经心的做这些小小的善事。

唐韵常恨不得替他哭一哭,闹一闹,他遭受的不幸,都该压迫出一个叛逆不讲理的坏蛋,可他不曾,他从来不曾是个合格的恶人,只有硬壳子,心软的不像话。

她为他难过,难过的说不出话。

长恨海之中,阿依妲看着眼前越来越淡的水幕,知道这是戒指灵力枯竭的前兆。

她看着颇为冷静的小猫咪,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人容易沉浸记忆中无法自拔,她守在这,就是怕阳和被困在记忆里。

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

阿依妲伸了个懒腰,面前的水幕突然亮起了刺目的金光,最坏的可能发生了,记忆中的人感情抽离不出,灵力强行挽留。

可偏偏可这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容易救人的机会。

“一只猫竟学些人类的坏毛病,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

阿依妲骂了一声,掌心亮起水色的光,扯开面前水幕,自己跳了进去。

唐韵眼前的的画面碎成淡淡的光,光点不停下坠,只剩下没有边境的黑暗。

她用不出灵力,身上的经络炸开一样的痛,她心想:这也是殿下曾经经历的痛苦吗?

黑暗中,一道熟悉的歌声从远处传来,神秘动听,随着歌声海蓝色的灵力捕捉住光点,灵力像是大海一样流淌着,掀起温柔的波浪。

皇后爱的事火铄洲,裴执澜只是她爱火铄洲最趁手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