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弘匆匆赶至大殿上,只见皇帝身着十二章服,九条龙纹,八条在外,一条在里襟。
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只见冠服端严,神情闲远,眼尾下垂,颧骨较高,眼睛深邃而坚定地平视前方。
“不知父皇传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顺德帝疾言厉色道,“陈国在南方蠢蠢欲动,如今的形势严峻,朕恐陈国再掀战乱。知弘你,当早日归营、以安军心。李毅终究只是个外人,他既已回洛城,便不需再回营。”
赵知弘深知顺德帝对李毅的戒备,毕竟对顺德帝而言,李毅只是交换五皇子的陈国人质。越安王赵知弘领突骑营十万大军,而突骑营与陈国军队终有一战。
“儿臣领旨。”
在顺德帝眼中,陈国灵姬于都城洛城杀害京兆尹之子,是示威、更是挑衅。加之边境近日来不安定,顺德帝自然心中有所不安。
“知弘啊,朕知你落下病根,父皇本该顾忌你身子。奈何,朕深感战事之危机,应当未雨绸缪。洛城距离漳州有十日路程,这几天内你便出发,前往漳州。你去,朕才放心。”
突骑营是昭国最精良的军队,加上各州县、边境军队,昭国共有五十万大军,州县军队保地方安危,边境军队对外作战。而突骑营十万精兵,内可守、外可攻。
顺德帝疑心甚重,对越安王赵知弘倒是颇为信赖。顺德帝以为,越安王武艺高强、又深谙用兵之道;因沙场受伤、日后必无所出,应不会肖想皇位。加之越安王一向孝顺宽仁,故而,顺德帝对之甚为放心。
不过,顺德帝不知道的是,突骑营早已唯越安王之命是从。顺德帝以为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儿子,却不知赵知弘不会受任何人控制,哪怕这个人是天子、是他的父皇、皇兄。
前世若不是遭受陷害,被逼上绝路,赵知弘或许会安心当个权臣,不会走上争夺皇位的血腥之路。
在那条路上,他弑父杀兄,在他杀回洛城时,大火整整烧了一日,昔日盛景变成废墟。
他犹记得江之配和李毅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战死沙场。当他当上帝王,看似拥有了万里河山,但曾经的友人、亲人早已不复存在,孤独一生。
纵使他站在最高位置,但他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前世,是他太过被动;而今世,既然争斗不可避免,为何不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