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音急忙打开,他竟然真的带来了。
“多谢王爷,王爷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赵知弘面色冷峻,眼神涣散,“既然无以为报,那便先欠着。”
“王爷此行,可是受阻了?”
岂止是受阻?
赵知弘幽幽切齿道,“本王身穿黑衣,戴面罩,被人骂了六次“变态”,两次“无耻”。”
姜照音忍俊不禁,只好咬唇,控制自己的笑意,“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事儿确实尴尬了些。王爷的大恩,我唯有日后奉还了。”
见赵知弘漠然不语,姜照音又问道,“王爷为何如此帮我?”
为什么要帮她?
在他的世界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世间大多数人如同蚍蜉一般存活,他们的生死、喜怒哀乐,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可如今……
“我对你有教养之责,再说,等本王百年之后,还等你为本王养老送终。”
姜照音一怔,忽然觉得莫名心酸:赵知弘一定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他的身体注定他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子嗣。在他心中,他渴望天伦之乐,渴望儿女绕膝。但一切一切,都在他战前坠马的一瞬间,化作虚妄。
赵知弘虽然贵为亲王,手握突骑营数万大军,但他却有终生难以治愈的伤痛。当时,他强求她同去恭王婚宴,希望她将他的隐疾公之于众,该是何等绝望啊。此种消息,本是皇族绝密,却被宁贵妃说出,紧接着传于市井。这对他而言,定致命打击。
赵知弘走后,姜照音鼻头一酸,看床前的月事带,连忙换好塌上的被褥。
远方天际外似乎有一道混浊不清的苍白光带,那便是极北的天河。
冬日夜晚的朔风毫无忌惮地狂肆着,卷出了阵阵尖锐哨声。两道高墙外是长长的河提,那条幽冥的长川水流湍急、轰鸣作响。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