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羽颤了颤,他“咚”地一声滑下板凳,跪在地上,卑微磕头:“妻主,贱夫刚才是无意的,再也不敢了,饶过贱夫吧!”
他刚要磕下去,倏地半边身子被抱住,一阵软棉裹着他往上提。
“别跪。以后都不许跪,不可自称贱夫!”
苏冰没料到自己力气这么大,也没想到白见思那么轻,一下子就将人抱起来。
太瘦了,怀里像一堆干柴,她心疼的同时,不住地骂原主畜生。
她坚持不让白见思跪,强势把人按在桌边,思索该说点什么。奈何她不善言语,面对一位被原身伤害得遍体鳞伤的夫郎,有心安抚却不知如何开口。
组织语言半晌,说出来的话严肃而生硬:“从今日开始,我绝不伤害你,努力赚钱养家。你不许称自己贱夫,不准随时下跪。”
话毕,她想去看白见思的脸色,却发现对方依旧脑袋低埋,任由那头发黄的青丝搁脸前,完全看不清五官。唯独瞄到他两侧双手握成拳,似在隐忍什么。
长久建立的恶妻形象一朝难改,苏冰也不指望此时能扭转,她摸了把痒痒的脸,看到一手的血,才想起自己额头还有伤。
“家里是不是没水了?”
她想清理伤口,脑中突然一闪而过昨日的情景。是她在踢白见思,怒骂他懒惰不去打水回来,哪里会在意对方劈了一天的柴。
“贱夫这就去。”
白见思立起竹竿似的身体,照旧平日里那样,准备去提桶打水,并未将她刚才的话当真,只以为她头撞懵了,突然想扮一天好妻主。
“说了不叫自己贱夫。”苏冰顿时感到头疼起来,先他一步,将两个桶握在手里,细声细语:“我自个儿打,柜子里的膏药还有剩,你记得涂抹伤口,抹不到的地方,我回来帮你。”
怕白见思过来抢活干,苏冰提着桶急匆匆往桃花溪走。破布门帘被她撞飞到外面,高高扬起,又灰扑扑地落下。
白见思比寻常男子高,一米七八的个子,杵在门旁,活像一根笔直的柱子。他久久没有动作,一双桃目望着苏冰离去的方向,渐渐浮起一层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