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方才我说的话多有得罪,请您”
他刚想道歉。李固摇头打断:“捏造的传闻弄得家喻户晓,任谁心里都不好受,我理解白公子。”
如果可以与爱人成家立业,他会放下刀枪,不去边疆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李固黯然心想,恋恋不舍地凝视一眼苏冰,抱拳道:“我在马车内,外面人容易浮想联翩。”
目光定在苏冰柔和的脸庞上,他决然斩断还未蓬发的情根,带着那份遗憾惋惜道:“苏大人,李固就此退下。”
壮硕的背影消失在那片幕帘后边,李固哧溜上马,“驾——”,铁蹄嗒嗒,回到队伍的前端。
这一世,寻不到良人可嫁,做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也好。
两旁一路追来的百姓,尚不清楚他们发生什么,直觉李固校尉受了委屈,在外不断喊着苏冰的名字,望她莫要辜负一片真心。
他走之后,苏冰“哎”了一声,何尝看不出李固对自己的喜欢。
但这声叹气在白见思耳朵里变味,他拑紧手,把苏冰箍得发疼,阴恻恻地问她:“妻主是不是在扼腕叹息未能娶到李固?”
北上打仗六个月,如此长的时间,妻主难保不被他人吸引。何况李固凛然正气,大有所为,和他这样空恨身世、无法脱离家族的人大有不同。
“嘶——,不是不是,阿思别误会。”苏冰不敢抽出手,怕白见思多想,柔声解释:“我是感慨李固身边那么多女子,偏偏看上我,惋惜他动错心罢了,绝无他意。”
白见思惴惴不安,无论如何用力抓紧苏冰,始终觉得人会跑。他瞥一眼在嘶气的苏冰,稍微松开五指,幽幽道:“李校尉与传闻中说的一样,洒脱英武,心怀天下,妻主真对他没半分意思?”
酸掉牙的语气,苏冰一听,就知他仍泡在醋坛子里,蹲下身,从格子里拿出纸笔,言笑晏晏:“阿思不就是气那些人乱写话本、满口胡诌么,此事好办,我们亲自把点滴相处写于纸上,找个文采好的编纂成书,再花费点银子印书,买通茶楼说书人,将之前的谣言推翻。”
苏冰觉得自己提的建议特别好,于是松开砚滴孔,注了水进去,手持墨条在砚中打转:“阿思想想有什么要写的,我觉着在来京路上那段时日,记忆尤为深刻。”
这是个好主意!如若他们的故事传出去,他定要在那茶楼从早坐到晚,每日听个八-九遍。最好是坐于一楼,当老妪讲说有疏漏之时,能及时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