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都在想如何克敌制胜吧。她是多么爱他,他是她的英雄。
廖绮璇俯下去,小心地在丈夫带着凉意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她一向对他百依百顺,刚才拒绝他求欢,其实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月事迟了二十来天,孩子在腹中扎根尚浅,她怕伤着这个小生命。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谨之,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定能想到好办法,打败北冽鞑子的。我和孩子都知道你是英雄!
又过了二十来天,境况一日比一日严重。
天寒地冻,军士们却已吃不饱饭。从每日已缩减的两炊砍为每日一炊,入口的只有一个不大的粗粮窝窝,粥稀得照出影儿来,里头的米粒寥寥无几。到了后来,连窝窝都不能保证了,只能靠粗粮掺着草根树皮度日。
大批伤员病死,依然不断有新的伤员加入伤病阵营,军力大减。军心溃乱,一些沉不住气的参将提议弃城撤退,韩澈坚决不允。某日竟有一位副将率领小股兵士从一处废旧地道潜逃,被城外守株待兔的北冽军击溃。
“朝廷救援迟迟不来,想让我们全军覆没吗?!”
中军帐里,一位年高德劭的参将咆哮着,“韩将军,我等明白你的意思,亦都唯你马首是瞻。可现在百姓已到了易子而食的悲惨境地了,军中又且人心溃乱,将军能想出什么妙法?找个道士画饼,吹口仙气变成真饼果腹吗?再不弃城,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韩澈的嘴角已生出数颗水疱。他努力眨了几下疼痛的、血红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解释道:“弃城而逃的后果,我已跟你们说了无数遍。况且,现在退路也被北冽堵截,怕是出城也难逃一死。”
老参将绝望地说:“那依将军所言,我们难道只能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