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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刑部大牢,回府的马车上,佟雅蘅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韩澈,犹豫再三,还是站起来坐到了丈夫身边。
“谨之。”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靠在他肩头,就势握住他的手。
牢里那一幕太可怕了。韩苓哭得撕心裂肺的,她自己也止不住地流泪,可还是要帮助丈夫做完那件事。她嫁过来四年,也算是看着韩苓长大的。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可是苓儿,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别人的命也是命啊,你怎能视若草芥!
韩澈呼吸粗重,脉搏突突跳动。佟雅蘅贴着丈夫的肩,轻轻柔柔地抚摸他的手背:“谨之,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韩澈没有说话。他的眼眶是湿润的,整个人还沉浸在亲手将妹妹鸩杀的,无奈的悲痛里。
这是父亲作出的决定。没有办法,她必须死。韩苓不死,陨灭的就是整座侯府!
都说养女不教如养猪。现在看来,疏于管教的妹妹之于侯府,哪里是一头无害的猪,分明是一把熊熊烈火,不赶紧熄灭,全家必然被烧得罄尽。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更哀更怒的是,这已是他平生第二次取亲人性命了!
当他强行扳开妹妹的嘴,在她绝望的目光中给她灌下那瓶鹤顶红,满脑子都是绮璇临死前恬静沉睡的脸。
如果绮璇当时忽然醒过来,他会怎么做?也在她绝望的目光中狠心地掐死她么?
右手剧烈颤抖起来,佟雅蘅震惊地看着韩澈:“谨之,你怎么了?你的手---”
她张开双臂拥抱他,被韩澈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