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蘅出嫁后,佟雅萍便搬到她从前住的院子里。篱笆墙另一侧有片小花圃, 再过去是抱厦厅,四年前,方巧菡便是在那里为佟雅蘅绣嫁衣的。
“他待我再好又怎样。”佟雅蘅鼻音浓重,低声说着,“叫我怎么受得了,那个幽兰竟然跟我一起查出来有身孕!日子还和我差不多。将来要是她生在我前头,这侯府长孙都不是嫡出呀!”
云嬷嬷的声音插了进来:“哼,不是老奴说嘴,姑娘就是太和气了。幽兰那样有心计的,但凡逮到机会就可劲儿谄媚。这会子姑娘有了,她赶紧宣布也有了,夫人便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幽兰的父亲又一味巴结侯爷。”
佟雅蘅叹道:“她们四个都是皇上赏给谨之的,皆是官家女孩儿,谨之不好随便打发掉。谨之也还算向着我,一月内去她房里不过一两回,只是我没料到她运气这样好。”
正室和夫君刚团聚,尚无所出,妾室是要避孕的,幽兰这个时点掐的还真好。
“哼,什么运气好。依老奴看,就是耍了心机,偷偷倒掉了给妾室喝的避子汤药!我的姑娘哎,您须不是小家小户的儿媳,而是侯府堂堂少夫人哪。贤惠大度是一面,管不管得了人,又是一面。您真得好好儿想想了。”
佟夫人赞同地说了几句,佟雅蘅答应着,又开始掉泪。
“谨之他,十分听长辈的话。夫人告诉他,现在不可和我同房;老爷则要他适当多顾念另外三个妾。他便夜夜不回我这里。每日又走得早,我只有在夫人那里,侯他从提督衙门回来,能见上一见,说几句话。这还得是衙门事儿不多的时候才行,赶上连夜查案之类的,几日也看不见人”
云嬷嬷也叹气:“是呢,小两口儿在一起的日子根本没几个月,这有了孩子呢,反倒像姑娘常念的,‘相见日常稀’了。”
齐素梅听得满面愁容,方巧菡揪过一片叶子,沉默地揉碎。
不能“同房”,难道就不能同宿。初孕的女子身体不适,正是需要丈夫关心抚慰的时候。韩澈之于佟雅蘅,到底该怎么说好。是粗心,还是,根本就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