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如果他真往梁地,以他一人之力,断然无法抵抗大军。可若是有你,曾经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汉中郎便不一样了。”
宋清明摇头,“我本来便要同他一块去,最次不过马革裹尸,又有何惧。”
“你一心念他,他未必这么想,”宁荣轻嗤,“我上回来寻你说,钱庭在河西。”
“是。”
“其实在出征之前,新帝属意派去河西的将领本来是你,”宁荣手撑桌面起身,缓缓凑近宋清明,“可是贤王拦下了。”
浅浅酒气萦绕鼻间,宋清明不适地皱了皱眉。“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他有其他的考量。”
“不仅如此,新帝多次想要起用你,全都被贤王明里暗里拦下。”宁荣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凉薄刺骨,“他根本不想你有任何征战立业的机会,只想将你留在身边,危难之时好抵作挡箭牌……”
“他不会。”宋清明撑手起身与他四目相对,骤然打断他。
“你又有多了解他呢,”咫尺之间宁荣轻笑出声,一字一句,仿若恶鬼低语,“贤王,赵锡,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宋清明。”
风起了,二人撑手在桌,彼此相对仿若博弈,宋清明的心怦怦跳起来。
他以为自己全然信任赵锡,可是心底却控制不住有了一丝怀疑,信任无间的人又怎会有怀疑的种子,猝然宋清明只觉烦躁,自己怎么能!
“皇家没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宁荣起身,凌厉气势一收,又是一位如玉君子,笑得春风和煦,“这些年他在宫中手中几条人命,多少鲜血,你若想靠他平步青云,就是跟错了人。”
“他不会……”
宁荣下了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