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行呢?”
宁荣深深看着他,从怀中掏出几份开了火漆的军报。
宋清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手接过,又犹豫着打开。笔迹瘦硬,笔法外露,是赵锡的字。
“八月廿五,钱庭改道阴里关,求援。”
“九月初三,椋城失守,求援。”
“九月初八,孛城失守,求援。”
“九月十七,鹄城失守,八城已沦陷,急求援。”
“……”
“九月廿三,鄢城位处天险,此后平野千里无可阻拦。坚壁清野,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
宋清明久久捏着这些纸片不出声,明明不过简短几句话,他却要花费极大的时间,久到每一个字,每一下笔划都铭刻进肺腑。他又看向帐外,今日正是九月廿五。
鄢城里,赵锡执剑茕茕独立,仿佛长夜难明。
天上星河转,远处地平线处,一片黑压渐渐弥漫吞噬而来,连着地面轻轻震动,陡然间数颗流星跌落去,尾线划破天际,璀璨瑰丽。
赵锡抬起手,似在迎接这盛景,又像步入命运终局。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誓死守城……他已经不打算后退半步。”宋清明仰头靠上柱子,一下下撞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纾解内心苦痛。“为什么不能派军支援,哪怕一万人也好!”
“抱薪救火,你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