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肖的接受能力很强,他很快就从大少爷的生活转变成每天打工的生活。他也很有天赋,那个时候就开始在网上接绘画单子,只是那时候只接头像稿,一个也就几十块。
他好像没事人一样,但也只是他不说。他高一的时候最忙了,那会儿没什么钱,租着一个二十几平的房子,每天早上和中午都要赶回家给阿姨做饭,晚上还得照顾阿姨,跟陀螺似的。”
康深好几次想借钱给纪肖,可惜纪肖都拒绝了——因为纪肖知道,康深嘴上说着借他钱,但这钱压根儿就不会向他要。
是送他的……
康深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可就是这平淡的描述,已经在苏温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的画面。
不知为何,苏温感觉到了一阵窒息感。
很难受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受。
“他……就一个人这么扛着?他妈妈那里没有亲戚么?”这话问出口的时候,苏温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
康深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实就是如此。阿姨家本来就重男轻女,原本纪肖家还富裕的时候倒是来往密切,可是破产后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纪肖去找过他的外公外婆,对方就给了他一千块打发。一千块……呵……”
最后这声充满了讽刺。
至今康深还记得那天,那天纪肖拿着那一千块,坐在马路边上喝了两瓶啤酒,拉着他哭着发泄。
那会儿是晚上了,路上灯光璀璨,风有些凉。
纪肖的酒量一般,康深找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抱着膝盖在路边的椅子上团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