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丰还当他是不合心意,向那女子扬了扬下巴:“陆公子,换一个?”
陆云川懒散抬眸,道:“灯下赏美人,赏哪个都一样。”
“看来陆公子瞧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刑尺搂着美人,状似随意地说:“听闻陵西边界有不少北疆舞姬,各个媚骨自成,最是知晓如何撩拨人,想来陆公子见得多,你们啊——”
他点了点美人眉心,调侃:“入不了眼!”
在座几人面面相觑,陆临羡刚润红些许的脸颊又苍白了起来,是吓得。
当年荣肃公在陵西成婚,将新婚妻子给藏得严严实实,谁料想那竟是个北疆女子,大梁的名将娶了北疆女,还生养了一对儿女,传入邑京时,闹出好大一场风波来。
安喜奉命处死北疆女时,陆云川都十岁了。
谁都听得出刑尺这是在拿话刺陆云川,诛他的心。陆云川并不说话,只盯着刑尺,一双眸亮着细碎而冷的光,像被激出凶性厉色的狼,刑尺喉颈泛冷,总觉得下一瞬,陆云川就会扑过来狠狠咬断他的脖子。
酒盏被随手丢在了案上,发出闷响一声。
陆云川阴沉冰冷的视线将刑尺罩住,几乎要用眼神将他凌迟,刑尺在这目光中连头都抬不起,颈上压着千钧重,在这死寂之中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