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群狗娘养的阉人。
陆云川压住了想要伸手摸摸小脑袋安慰明挽昭的冲动,从陵西来的张狂将军,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轻狂桀骜,轻轻地说:“不碍事,日后你的东西,没人拿得走。”
明挽昭一怔,忽然就忘了该说什么。
他有些茫然,甚至不知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僵在了榻上,一时间连腿上的剧痛都不那么清晰了。
两人彼此静默了半晌。
陆云川又说:“早些养好腿伤,我带你玩儿如何?”
明挽昭双眼本就无神,陆云川没瞧出他方才的失神,他还以为明挽昭会同小孩儿一般,喜欢拨浪鼓糖葫芦,乍一听他对刀剑有兴致,心中微诧。
明挽昭骤然清醒,他心头莫名灼热,烫的人心慌,愣愣道:“好。”
他偏头瞧去,只能瞧得见昏暗烛火中的那抹绯色的影,身着官袍的男人坐姿懒散,面容被掩在了模糊视线后,怎么都看不清,可明挽昭又觉得自己瞧见了许多。
那是皇宫外的山河。
塞外的疾风飞雪,草原的烈日流云,陌上的烟雨迷离。
是这世上所有斑斓色彩都不及的夺目。
而这些景色最后又凝聚成了那道身影,他依稀瞧见了草原上纵马恣意的少年郎。
明挽昭知道,不过是蒙着一层朦胧细纱的幻象,镜花水月般一触即溃,他不该沉溺于此,但——
一刹就够。
只是一息之间,他只贪恋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