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齐雁行对着明挽昭叹气,“我还以为他能多等些时候。”
明挽昭靠着软枕,啊了一声,并不意外,说:“杨健若继续躲着他,说不准他会直接找上门去。”
两人一个对视。
齐雁行说:“也,并非没有可能。”
明挽昭像只犯懒的猫儿,笑了笑:“杨健的夫人,是陆佐贤堂弟家的庶女吧,他儿子进了国子监,国子监的学生笔可厉得很。”
齐雁行微微皱眉,还没开口,便听见那小皇帝慵慵懒懒地说:“由他闹吧,杨健不过是只纸老虎,舔着安喜的鞋攀上了陆家,夫人挂了个陆氏女的名头罢了,朝中娶陆家女儿的如过江之鲫,他不过是条小鱼。”
若杨健与陆氏的关系当真那般牢靠,又怎会在陆云川入京时便吓得闭门不出?
齐雁行叹道:“我只怕他行事太过张扬,反倒给旁人可乘之机。”
明挽昭不以为然,反倒说:“不,就是要他狂妄。”
他垂下眼,神情莫测,缓缓道:“他越是张狂,陆佐贤的精力便会多放在他身上一分,小叔,无心插柳,这是我们的机会。”
齐雁行瞧着他,没再说话。
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天子,冷静理智到了漠然的地步,精于谋划,算计人心,他心里仿佛只剩下了大梁与算计,其余的就同他空泛的双眸一样,皆是虚无。
他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说:“如此也好,你伤如何了?”
明挽昭权当没瞧见他的欲言又止,便也顺着话接,“不碍事,过些日子便能下地走动了,小叔不在此久留,先去吧。”
“好。”齐雁行起身,走到门边时还是没忍住,回头说了句:“阿昭,我和你父皇,我们——”
“小叔。”明挽昭打断了他,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