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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陆云川不假思索,又说,“陛下乖乖等着,待城墙修补好了,臣便入宫来。”

明挽昭便又高兴起来,轻快地应了个“嗯”。

然而他面上是没有笑的,眉眼间甚至笼着一层阴翳,邑京的大雨,真烦啊。

他真的太厌恶邑京的雨了,大雨中的邑京,同平日的大梁没什么不一样,都如那坍塌了的东城墙一般脆弱。

明容昼走的那日也是大雨。

他们都知道,明容昼的死是必然,能拖十五年已是不易,也是春末,那日从晨起时便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到了夜间转为瓢泼大雨,明容昼死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齐雁行不在他身边。

明挽昭也失去了最后的盾,被迫直面大梁的风雨,成了痴傻的少年天子。

他总是能想起明容昼死前的释然,还有他那一句“明氏君主”。明世安被困了一辈子,下一个耗尽终生的便是明挽昭。

这雨太冷,一滴滴滑入颈子里,像是毒蛇吐着信子在身上游走,阴冷又恶心。

可今日不同,明挽昭趴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彼此紧贴着,温度隔衣传了过来,还有陆云川身上独有的,飒爽气息。

又暖又好闻。

令人不由自主的迷恋。

明挽昭无数次告诫自己不可沉沦,却仍在此刻忍不住溺在其中,他轻轻靠在陆云川的颈侧,像小动物般嗅了嗅,阖起眼乖乖的不动了。

陆云川全然没发现明挽昭的小动作,一路将人送回了麒华殿,临出殿门时,他回头,瞧见小陛下执拗地扒着门框,守在门前,好像当真不谙世事般。

陆云川对他笑了笑,转头走了。

他素来敏锐,今日小皇帝贸然到承明阁去,又几句话惹得苏晋淮与刑烨对安喜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