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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川咽下一口苦茶,将杯子放回去时,状似无意地说了句:“这茶怪好暍的。”

明挽昭抬起头,空茫的眼神也不知是在瞧哪,温温软软地说:“嗯,好暍。”

他神情不似作假,倒似是当真觉着这茶好暍。

陆云川的心便猛地坠了下去。

他尝不出味道。

明挽昭孩子心性,哪家小孩儿吃药面不改色?他不碰别的菜是因为没必要,暍茶不觉得苦也是如 此,他根本吃不出这些味道来。

一个痴傻如稚子的天子,眼睛瞧不清,又尝不出味道,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明挽昭浑然未觉,暍过了茶,便欢天喜地地捧着斩月瞧,小短刀比匕首长了些许,大可任人把玩, 直到陆云川告辞要走,明挽昭才蓦地收起了笑。

他的挽留太明显。

笼里的珍珠鸟传来一两声清亮的啾,明挽昭凑上前,扯着陆云川的衣角说,“你不看看他们么?” 又是这对鸟。

陆云川又对江舟起了杀心,面上云淡风轻,“那去瞧瞧吧。”

说是瞧珍珠鸟,实则是明挽昭捏着陆云川调动御林军的鱼符,晃晃荡荡地逗鸟。

陆云川坐在灯下,瞧陵西送来的家书,开篇即是他爹粗狂有力的字。

一一吾儿可安好?

陆云川偏头瞧向逗珍珠鸟的小皇帝,心想挺好的,哄孩子呢。

再往下瞧,无非是陆广岚冷硬的叮瞩,瞩他万事小心也说得跟命令副将似的。下一页,陆云川瞧见 了他姐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别瞧陆小姐战场杀敌如罗刹,这一手字着实秀气又漂亮。

再瞧清她写了什么后,陆云川的眉宇间渐渐涌上冷色沉郁,眼看就要阴云密布打雷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