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京人啊。”明挽昭若有所思,轻笑道:“能搭上安喜,你有能耐。”
一句夸赞,却是明晃晃地告诉白檀,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白檀听懂了,腰脊便崩得更紧。
白檀沉默片刻,便说:“近日安公公动了库房不少东西,都搬去了陆阁老家中。”
明挽昭哦了声,问道:“你如何得知?”
“回陛下的话。”白檀垂首说,“安公公近日心情不佳,每每醉后便与奴婢说起此事。”
明挽昭静默须臾,轻啊出声,随即平静道:“你是聪明人。”
白檀仍旧不敢答话,却听明挽昭轻声道:“抬头。”
白檀不敢有违,抬起头来,却见明挽昭正满面温良地瞧着他,刹那又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痴傻小 皇帝了。
“你聪明就是了。”明挽昭晈字也轻软起来,柔柔道:“我只管是个傻子。”
白檀再一叩首,道:“奴婢晓得了。”
明挽昭挥了挥手,白檀便兀自退了出去。天子在室中静默了半晌,对着珍珠鸟意兴阑珊地收回手, 又轻抚华贵刀鞘,便难免有些烦躁。
处处都是陆云川的影,躲都躲不掉。他是捉摸不定的流云,路过这金银囚笼时却偏要留下一笔,浓 墨重彩的,叫人难以忽视。
明挽昭起身瞧向窗外浓郁的夜,缓缓伸出手,任由清风自指尖拂过,继而狠狠向下一劈,如同要划 破这天一般。
流云素来不在他的计划之中,而今邑京将乱,这天才是第一要紧的事,而陆云川,也不过是万里江 山中的一抹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