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呢?”陆云川沉声。
白檀跪地行礼,答话:“秉大人,陛下留话,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陆云川听了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颔首便站在院中,“成,那我就在这儿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去。
明挽昭的兜帽披风沾血,过了宫门便解下叫齐雁行丢了,他白衣不染尘,腰间配镶着珊瑚珠的短 刀,甫一进门,便瞧见伫立在院中的高大身影,月色落他眉睫,沉冷凝视便显得更为漠然。
明挽昭忽地驻足,冲他冁然笑道:“怎么在这儿等?进去坐吧。”
陆云川这回是真被气笑了。
那小皇帝踏着月色归来,身上干干净净的,腰间还配着他送的短刀,开口就熟稔地与他像是老友挚 交般,倒是不见外。
“拿着我送你的刀。”陆云川指尖往他腰间一点,声懒散中带几分诘问,“干什么去了?”
明挽昭极淡地笑了笑,矜贵地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轻声笑,“刀,不就是杀人用的么?还 能做什么?”
陆云川褐色的眸刹那蕴起沉暗的郁色,猛地回身攥住那人纤细白皙的腕,入手微凉,像是握了截 玉。
“那刀金贵着,可不是送陛下杀人用的。”
陆云川字句清晰地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雄兽。
他自以为与明挽昭亲近,走到了他身边,自以为被这天真单纯的小皇帝接纳,到头来,他不过也只 是一把用来杀人的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