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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彻底陷入静谧后,明挽昭怀搂着斩月,将脸颊贴在微凉的刀鞘上,昏暗中一双明眸也显得黯

淡。

他与被困在笼中的珍珠鸟没什么不同,这金砖玉瓦的笼中,陆云川兴起来瞧,他便迎着,而陆云川 不来,他也只能在笼中候着。

明挽昭阖眸,心里苦笑。

他自作自受。

窃国之贼未除,外敌虎视眈眈。无数人倾尽一切乃至性命要护着的江山,此刻岌岌可危,他竟还有 心思生出这些不必要的盼望。

年轻的天子揽着短刀想,别念着了。

别奢求,要不起。

又是一夜辗转,明挽昭几乎不敢闭眼,仿佛又回到了父皇刚刚驾崩时,那段在宫中彻底孤立无援求 助无门的时日,如此折腾整夜,直至天将明时,他才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梦里是瓢泼大雨。

明挽昭像个看客般站在瓢泼大雨中,一步步走向空无一人的大殿上,他的父皇高坐龙椅,面容被冕 旒遮住了大半,神色晦暗不明。

这么多年,明容昼常常出现在这样下着大雨的梦里,明挽昭清楚地记得现实,却还是缓缓地往前走 去,小声唤:“父皇。”

明容昼一贯地温柔,招了招手,“昭儿,来。”

明挽昭走到他身前,忽而有些倦怠,他阖起眼,低声:“父皇,昭儿好累,大梁的江山太重了。”

这是他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