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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捆着双腕从猎场被马生生拖回来的。

北疆的传统中,战败的废物会被骏马拖着示众,这是对北疆男人而言极大的侮辱。

明挽昭自然也注意到了伊其恩想要杀人的眼神,便晓得今晚这场交锋吃亏的是谁了。

他垂眸的刹那眼底涌现杀意,却也只是稍纵即逝。

再抬头,仍是单纯无辜的小皇帝。

明挽昭掌心被指甲嵌得发疼,他无声地告诉自己: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伊其恩无端地觉着脊背微冷,他猛地抬头,却对上一双秋水般莹彻的眸,无害且清澈。

对视的刹那,少年天子露了怯,蓦地垂下眼,像是只被吓到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伊其恩眯了眯眼,对着天子露出残忍且浸满恶意的笑,忽而说:“大梁的水果真养美人,天子陛下这 张脸,比起大漠最美的舞姬还要美。”

此言一出,在场官员无不变了脸色,羞辱天子便是羞辱大梁,这和一巴掌打在他们脸上没有区别。

苏晋淮枯瘦的指尖顿住了,脸色也难看起来,刚欲启声,便被另一道嗤笑打断。

“这话怎么说的。”刚入座的陆云川听见这么一句,眸色微不可见地冷了些许,他坐姿懒散,戏谑笑 道:“我瞧王子魁梧壮硕,同京中北街杀猪卖肉的屠夫相比也要更胜一筹。”

伊其恩嘴角一抽,他有些忌惮这个杂种,但眼下大庭广众的,他也无甚可怕,故而只是片刻,便哈 哈笑道:“那有什么,我们赤奴部宰杀牛羊可比屠夫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