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罢了。”岳廷古将茶盏放回去,笑说:“今日说的不是陆阁老的案子么?怎么拐到这些陈年旧 案上去了?”
“岳尚书。”刑烨冷声,“议的自然是陆阁老的案子,牵涉到了从前旧案,自然也该差个水落石出, 陇南孔壁一案不也是旧案?褚氏结案的卷宗在大理寺衙门,我昨日翻阅,上头写明证据是褚氏与北疆的 往来密文,上头盖了褚氏私印。可具体如何通敌,却是一字也无。”
无视岳廷古不大好看的脸色,刑烨将卷宗交予侍从,示意他交给在座诸位轮阅。
“这样的大罪却草草结案。”刑烨略微沉声,“且彼时督办此案的刑部尚书,正是娶了陆氏女的左氏 子。”
他微顿须臾,瞥了眼左怀道,说道:“想必此人左尚书也认识,排起辈分,还当唤人一声表叔。左继 昀。”
左怀道眼瞧着葛同骞死在狱中,陆阁老也下了大狱,此刻正是六神无主,蓦地被人叫了名,也不敢 作声,只得以眼神示意岳廷古,意思明显:眼下该如何是好?
岳廷古瞧见他那眼神,暗骂了句废物,他也没料到陆氏留了这么多尾巴,昨日捉了人,今日便证据 确凿,可想而知苏晋淮早已准备妥当,这是个局!
“都是推测罢了。”岳廷古哼笑,“陆阁老在朝多年,便是一时糊涂犯了些错,那以往的功呢?大不 了功过相抵,如今朝中也无人,葛同骞死了便死了,大事化了吧,苏大人。”
沈霖一掌猛地拍案,惊得众人瞧了过去。
“大事化了? ”沈霖面色阴沉如水,盯着岳廷古道,“亏岳尚书还是朝中重臣,若事事都可化了,还 要律法有何用?他陆佐贤办错了事便是一时糊涂,你让九泉之下枉死的孔大人、褚大人一家如何安眠?”
岳廷古脸色一沉,亦是拍案而起,眼中杀机毕露,“沈大人,说话过过脑子,莫要逞口舌之快!”
刑烨一瞧暗道不好,他晓得沈霖是个刚正性子,今日才未叫他出头,却不想竟被岳廷古这莽夫给惹 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