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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池晓得,这是岳廷古的橄榄枝。

“岳尚书,晚辈并非是不想救父。”陆非池轻叹,“只是三法司皆在苏晋淮手中,他若真想定了我爹 的罪,你我又能如何?除非”

岳廷古听着有门路,“除非什么?”

陆非池端坐着,抿了口热茶,温声说:“端看世家是想壮士断腕,还是”

“后发制人。”

岳廷古在试探陆氏的底气,而陆非池则是在试探世家的取舍。壮士断腕则是放弃陆佐贤,另择一人 入内阁与苏氏打擂,后者,打得是搅弄风云的算盘。

两人对视一眼,皆明了彼此意图,岳廷古哈哈一笑:“断腕的不是壮士,那是废物!”

陆非池心领神会,笑说:“此意不可取,取其当机立断之意,正合适。”

陆佐贤的案子定下来是在谷雨的前几日,数罪一并发落,念其四朝老臣,予之全尸体面,赐死狱 中。

明挽昭在内阁下文书的前一日得知此事,恰逢邑京阴云密布,却一丝风也无,游谨奉命守在麒华 殿,他站在潮湿闷热的檐下,面色冷峻。 眼看便要入夜,天子寝殿从早至今安谧无声,游谨不敢妄作打扰,却忽而听见身后门开。

游谨回身,正见一身窄袖青衫的明挽昭站在门前,凤眸清明,眉眼沉静,是一副妖冶漂亮的芙蓉 面,却透着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