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策晓得她的性子,这对姐弟打起仗来相差无几,可以做剑走偏锋的将军,也能做运筹帷幄的主 帅,但绝不会坐等守城,大多会主动出击。
“在我伤愈前,北府军听你指挥。”齐朝策说。
“行。”陆子鸾短促地笑了声,褐色眸子微眯,凛光森然,她说,“让你瞧瞧,我怎么让他们滚出昱 北的。”
当年哈弋在北疆称王时,大梁正是政变内虚之时,加之陵西节度使蒋进投敌叛国,江东畏战不出, 打得大梁失了过半的国土。
但那毕竟是过去。
陆子鸢转身出门去,瞧见了院子里的明夜阑,她对明艳动人的长公主颔首道:“长公主殿下。”
明夜阑回了一礼,温声道:“陆姑娘。”
陆子鸢适才还见这长公主亲自照顾齐朝策,但与她不熟,更是君臣有别,自然也无话可说,只是浅 淡一笑便擦肩而过。
只是有一刹,陆子鸢眼里的光倏尔黯淡,如同星火寂灭。
她曾经也有过一见倾心的少年郎,若他还活着,他们如今恐怕孩子都会唤爹娘了。
可他的性命永远留在了那片荒凉的戈壁,即使她将尸首寻了回来,但死去的人便不再是人,只是具 肉壳子。
她的少年郎,弥散在了昱北的天地。
昱北的风烈又干,吹起来裹着热气,陆子鸢用黑纱掩了面,她登上城楼,瞧着守在城外虎视眈眈的 赤奴大军,齐律站在她身边,与她讲:“昱北七城折冲府,六成兵力都在长垣,后头的商平有北二营守, 赤奴军暂未靠近商平,似乎是铁了心要将我们困在长垣,侯爷已吩咐我们,在您到之前不曾轻举妄动, 故而商平的北二营也未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