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陆云川才率军回城,他亲自将千里雪送回马厩,又去向陆广岚禀报了此战胜败。
与陵西而言,只要守住国土便是胜。
但于陆云川而言,将哲布赶回他该呆的地方,才是胜。
故而此战他并未落败,实际上也没取胜。
“北疆觊觎的地方,是陵西和昱北后面的江东。”陆广岚披着外袍,“去年北疆雪大,冻死了不少牲 畜和人,哲布当年率部逃窜,忍了这么些年,想来是忍不住了,若不将他们重创,他就会一直死咬着原 鹿城不放。”
“圣元之前,北疆可都是向大梁俯首以求接济的。”陆云川牵唇冷笑了声,“若不是哈弋宣战,北疆 两部不至分裂,更不会在冬日死伤惨重。”
归根结底,陆云川只想说,他们自找的。
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挑起争端,甚至在杀入大梁后烧杀抢掠无辜百姓,种下了因,果便得自 己受着。
陆广岚深以为然,睨了眼亲儿子,又颇为嫌弃地拧眉,挥了挥手道:“行了,打仗哪有一日就胜的, 滚回去睡吧。”
陆云川颔首,刚要转身,又被陆广岚叫住:“等等。”
“江舟没跟你一起回来。”陆广岚说。
陆云川轻笑了声,说:“我将他留在邑京了,他不擅长打仗,在邑京更有用,那还乱着。”
“留在邑京? ”陆广岚哼笑出声,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瞧着陆云川,“是留给了陛下吧,你应知,陵西 密探是什么。”
“密探在我手中,便是在陛下手中。”陆云川与他对视,丝毫不畏惧这几乎要将他看穿的视线,极其 坦然道:“他不也是陆氏的人么?”
陆广岚真想砸开他儿子的脑袋,瞧瞧里面到底灌了多少水,能让他说出这种不知所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