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陇南时,他曾于封府埋了个眼线,可封白露通敌还是突兀地叫人猝不及防,直至此时,明挽昭才 晓得缘何如此。
封白露那厮端的是心狠手辣,知晓这是个掉脑袋的大罪,生怕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竟在整兵时, 将府上的幕僚先生杀了个干净,连其家眷也不曾放过,这其中便有封展与惠娘夫妻二人。
而且在其中,明挽昭还瞧见了一封信,正是封展亲笔,落笔匆忙字迹歪曲。
“草民封展,惶恐敬上。近日封白露调动南府军,搬空粮仓,陇南恐生大变”
余下便被是黑褐色血迹的脏污,字迹尽不可见,唯有末尾,明挽昭可依稀认出几个字来。
“……入京保妻有孕……”
明挽昭垂眸,将这封染血的信一点点折起,尽管只是几个字,他大概也猜得出封展的意思。
封展发觉封白露有异动,本想传信予他报个信,再安排妻子入京暂避,那个叫惠娘的女子已有孕, 只是这封信连落款都没来得及写,写信人的血便溅于纸上,连他身怀有孕的妻子也未能幸免于难。
终是命数。
明挽昭将之收起,到底觉着有几分可惜。封展此人算不得良善,更称不上能臣贤人,不过是芸芸众 生之一,普通到明挽昭不怎么记着他的长相,却独独记着此人极其惧内,他家那夫人也泼辣凶悍。
如今都成了无人知晓的一具具枯骸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