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嘶哑,像是宿夜未睡,微沉的音里明显夹杂着萎靡,时洲低声道:“我在医院。”
许喻小时候的样子在许泊宁脑子其实已经很淡,时洲带着他离开的时候,他不过一岁半多点,学会走路没多久,说话吐词也不怎么清晰。
她对许喻最直观的看法就是,这孩子似乎一夕之间就长大长高,会跟人沟通,懂得也很多。
许泊宁完全不知道许喻有高烧惊厥的病史,她印象里许喻似乎不怎么生病。等她赶至医院,小朋友正坐在病床上由时洲喂粥,他头上贴了片退烧贴,左手埋着留置针头,见到许泊宁乖巧喊了声:“妈妈。”
许泊宁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她眨眨眼走过去,时洲站起身让了开来,许泊宁俯身摸摸许喻的小脑袋:“喻喻还难不难受?”
许喻摇头,将嘴里粥咽下答道:“不疼了。”
许喻两岁多第一次高烧惊厥,突然口吐白沫、浑身痉挛抽搐,险些把时洲给吓出心脏病来,他当初对这也不是特别了解。后来时洲带许喻看过医生,做了各种检查,孩子并没有问题,医生偏向于家族遗传,一般这种情况六岁之前比较常见。
昨天下午许喻在外面跟小伙伴玩得满头大汗,晚上吃完饭,时洲本身有些心神不宁,都没顾得上给他洗澡换衣服。夜里发现孩子高烧时,许喻已烧到 397°,送到医院来的路上就惊厥过去,好在相较两年前,这次只有短短几秒。
时洲昨晚一直在等许泊宁回来,本来是想跟她谈谈,后面送许喻去医院,他匆匆给许泊宁打电话,却让她给挂断。
小朋友昨晚没怎么睡好,吃完就躺下睡了,许泊宁一脸愧疚看他会儿,从病房里走出去。她背倚靠着墙慢慢蹲下,难过地捂住了脸。
病房门再次被人打开,许泊宁身边默默站了个人。这会儿才七点多,走廊上偶尔有一两个护士经过,安静得只听得见她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