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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理会这话,他会尽己所能,想尽一切办法,让迟秋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迟秋的状态都不可乐观,他根本不敢再刺激他。

秦砚没有回答,反而靠在椅背,松了松领带。

晚风悠悠,他闻到了茉莉香,望向来源,迟秋面色平淡,只眉间似有倦色。

他忽然想起,母亲最后一次带他来这家餐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

那时母亲刚刚得知自己的癌症,面对死亡,温柔的女人坦然自若,依旧挺直脊梁。

母亲什么也没和他多说,却句句都在告诉他自己即将离开。

如今,历史重演。

等秦砚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竟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不过看到对方茫然无知的模样,他又松了口气,可缓了几秒,他又觉得可惜。

秦砚忽然怔住,为自己刚刚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难不成还要用这种经历去博取同情?

无能者才会示弱。

秦砚垂眸,再抬眼时,已经敛去所有情绪,面色如初,只是眼底泛起的涟漪还未平静。

迟秋只大概看了他的唇形,捕捉到“妈妈”“小时候”几个字眼,再根据对方的神情,大抵猜测出他是在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只是忽而,对方的神色渐渐敛去柔和,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这一次,他捕捉到了“去世”“弟弟生病”“离家”几个词。

最后,对面又说了什么,迟秋这一次看得很明白。

秦砚淡笑了一下,情绪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迟秋,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