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
他又重复了几次,最后哭出了血泪,怀里的棉花熊里,突然炸出一只狰狞的抱脸虫来,攀爬上男孩的脸,触手和吸盘紧紧附着,操控神经的根管插入男孩大脑里。
我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直起身,后退几步。
这时,被抱脸虫操控住的男孩,扯出一个神经兮兮的笑。
我已经看不到他其余的表情和脸,只有他没被触手遮住的嘴在一张一合:「人类,你们在找零号吗?它,就在我们身边呀,它,一直在我们身边呀——」
14、
在我们身边?
我下意识看了眼四周,高温下,扭曲的气浪翻涌,本该繁华的街道上荒无人烟。
一直在我们身边的……除了空气,还有什么吗?
于是我问:「那它具体在哪呢?」
抱脸虫的唯一使命是繁衍,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算是难得的交流对象。
这只抱脸虫操控着小男孩,像是思索了会,笑嘻嘻的:「就在我们身边呀?它注视着我们,它在看着我,也在……看着你哦。」
这怪虫覆脸的人面实在是太过惊悚。
不人不鬼,畸形古怪。
我毛骨悚然,心里暗骂了一声,谨慎按住枪后退,不欲再多交谈。
在上车时,我从后视镜回望那个「小男孩」,他怀里仍抱着全身炸开的棉花熊,像是戴了副比他整个人都大的面具,僵立片刻,开始朝墙角走去。
墙角有只母系抱脸虫,在不间断地产卵。巨大的卵泡包裹住透明的幼虫落到地上,再不出两三秒,就接二连三孵化。
「小男孩」那具人类曾经的躯壳,开始虔诚地给母虫寻找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