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安王看着已经如此落魄了,怎么竟然比……比四少爷还能浪费啊?真是气人!
听着荷蕊的口气,司徒无祈才发现在她们看来,似乎自己做得不对。
他突然有些紧张,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一样,连呼吸都屏住了。
像个跪在堂上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是不是该宣布对他耐心耗尽了?
他就是如此矛盾,明明故意冷待想试探对方能对自己有多用心,但是如果她真的不再管他……只是想想这个可能,司徒无祈觉得窒息,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想要把他重新拽入肮脏冰冷的泥潭里,用无边无尽的黑暗掩埋他。
从来都是岸边人来人往,但泥潭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们或许还会嫌弃腥臭,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在他受伤的时候帮他包扎伤口,叮嘱他注意连他自己都不在意的身体,给他关心和照顾,哪怕只是一个梦呢?
他发现自己沉沦其中,已经不愿意再醒了。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梦继续,用自己的一切换?他也愿意,可是……如今他什么都没有!
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废物过,可惜他现在看起来的确不堪到了极致。
只要元宁在此时叹口气,对司徒无祈来说,便是极刑。
元宁的确是挺无奈的,因为她发现未来摄政王的脾气好犟。元宁记一个人的仇仍然可以在他面前微笑温柔,徐徐图之。或许,他是跟她完全相反的那种性子。
但元宁对上司徒无祈那双眸子,眸中清澈颜色与他脸上狰狞的兽形面具形成巨大反差,又蓦地让元宁心里一软。
她想起了小时候跟元湛一起收养过一只大黑犬。
那狗浑身上下都是漆黑的,毛都脏污打结,皮肤上都是难看的疙瘩,还长了不少虱子。因为一直四处流浪被驱赶打骂,瘦得不成样子,也十分怕人。刚被带回来时就蹲在角落,仿佛知道自己很丑似的,藏起来不敢见人,但那渴望又卑微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元宁至今还记得。
怎么突然想起黑犬来了?那狗后来被她养得可威武强壮了!
元宁回过神,给了荷蕊一个没什么要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