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不置可否,神色清冷,眉目如远山近黛,仿佛神仙中人令人凛然生畏,那双含笑的凤眼瞧着楚管家,愣是把楚管家那到了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楚姑娘想必还在家中等着您。”
楚管家在寒风中瑟瑟地站了一会儿,知道他一向最是有主意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道:“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终究是我们强求了。”
“你这身子还是要顾念些,别留下了祸根。”楚管家把打包的伤药递给了他,语重心长地道着。
季沉双手接过,姿态谦卑,这倒让楚管家心里的些许不悦消弥了。
“夜色不早了,你也早早回去休憩吧。”
送走了楚管家,季沉行于夜色之中,仰仗着那些竹林里那些装饰的灯塔才能在那小路上行得见微些明光。
他自佩袖中取出那朵殷红如砂的红茶花,金色的蕊,许是放在袖口里久了,压得花蕊都合做一起,泛着些枯萎的深红色,就像旧去的红颜。
朦胧黄昏里,她咬牙望着他,似有些担忧,取下发间的这朵红茶花,踮起脚尖,恨恨地往他发间别上,连最后离去都带着一抹不舍。
那双眸瞳深幽幽地瞧上他最后一眼,欲语还休,泛着些泪意。
多美的目光。
只要一想,他浑身都燃着热血一般的悸动。
寒风一吹,他凉下心来,垂着眸子,仿佛被自己惹笑一般,轻轻捻着那朵枯萎的红花在指尖转动,轻轻吹了一口气,微些清香透过鼻翼。
既然喜欢他,为何……不来看他?他可是为了她,受伤了啊。
没人回应他。
四周唯有时时的虫鸣,呜咽的冬风卷过竹枝催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