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我真的好累,每天醒来都好怕你不在我身边,好怕都是自己在做梦,好怕。”庄容说着倚在了他的颈窝处,话音中的哭腔也渐渐溢了出来,委屈着又道:“阿若我真的好怕。”
许是真的在害怕,他的身子也随着他的话轻颤了起来,面色更是苍白一片。
这也使得时若心疼不已,知晓自己方才的话又扰着他了,搂着人轻哄了哄,道:“乖,别怕,怎么会是做梦呢,你还在我身子里边儿,难道感受不到吗?”
他说着还勾着庄容的腰往自己身上又倚了些,直到彻底绕在了一块儿,他才笑着道:“感觉到了吗?”
“阿若你在咬我。”庄容乖乖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闹了一会儿,直到那轻咬越发重了他才笑着道:“这会儿咬的更牢了,阿若也是舍不得我的,对吗?”
时若听着他的胡话低低地笑了一声,虽然觉得很不堪入耳,可这傻子喜欢倒也不是那么难听了。
于是他笑着吻了吻他染了清水的薄唇,哄着道:“是啊,都舍不得师兄离开,真想咬着师兄一辈子。”说着才低声笑着。
“阿若”庄容听着他说一辈子时晃了神,下一刻低眸倚在了他的颈窝处,用着极浅的话音道:“阿若,你会娶我吗?”
那声音极弱,弱的仿佛没有出声一般,可时若还是听着了。
他侧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见他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瞧着自己,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后山崖边这人说的话,也是问自己会不会娶他。
意识到这儿,他伸手轻抚了抚他微红的眼角,哄着道:“现在就娶你,好不好?”
“真的吗?”庄容满是诧异的出了声,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好半天后才道:“阿若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糊弄我的吗?不是吗?”
时若听闻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恩?”
“没有。”庄容捂着额头轻摇了摇头,凤眸中的笑意也越发深了。
而他这高兴的模样落在时若眼里却是傻里傻气的,轻抚了抚他漂亮的眼眸,道:“那我们现在去拜堂,如何?”
“拜拜堂!”庄容原本还高兴地心思全因这两字给僵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从时若口中听到拜堂两个字。
就在方才他也只是以为时若是哄着自己,可却不知后头竟然会愿意同自己拜堂,愿意同自己这个男子拜堂。
这也使得他被拉着穿喜服时也都是恍恍惚惚,半天回不过神来。
时若也瞧出了他的迷糊,疑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之前不是看你挺高兴嘛,怎么真拜堂了就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还是说师兄不想同我拜堂,你想同别人拜堂?”说着有一抹酸味儿溢了出来,很是不高兴。
“没有,我没有!”庄容一听这话猛地就清醒了,凤眸微红着深怕时若会收回拜堂的话,忙摇着头道:“阿若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真的只是太高兴了。”话音中渐渐染上了笑意,真的很高兴。
他笑了时若也就跟着一块儿笑着,片刻后才动手将红盖头盖在了他的头上,“师尊平日里最疼的就是师兄你了,我们去见见师尊,好吗?”
“好。”庄容乖乖的应了一声,抬眸想去看看身侧的人,可眼前是一片血色什么都瞧不见,他害怕地攥紧了时若的手,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而他的这抹不安时若也瞧了出来,笑着捏了捏他白皙的指尖,轻哄着道:“别怕,我一直都在这儿。”
他哄了一会儿,直到庄容不再那么害怕了才牵着他的手出了寝殿。
夜色下,云鹤峰内显得格外寂静,暖风拂过吹散了两人的衣裳同时也将庄容的红盖头吹得微乱。
两人一路行去很快就到了青玄长老的碑前,许是才下过雨,碑上还染了许多的清水。
时若看着眼前冰冷的墓碑晃了神,他知道里边儿并没有师尊的身子,不过是庄容做的衣冠冢罢了,真正的身子在自己的行云流水中。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那溶了师尊的一页给撕了,撕了兴许便会回来了。
可他知道那书撕不了也毁不去,一旦被溶就是彻底没了。
满是自责之下甚至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痴呆地看着那座碑出神。
庄容虽然没瞧见他的神色可多少也察觉出来了,他轻轻地捏了捏牵着自己的手,低声道:“阿若,师尊他不会怪你的。”
“恩?”时若低低地应了一声,接着才看向了身侧的人,低声道:“师尊的死师兄不恨我吗?”话中染上了一抹无奈。
重生以来他最不敢问的就是这件事,当初寄了许多的信飞往云鹤峰,想同庄容解释,解释自己从未害过师尊。
可那些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什么回应都没有,渐渐的他也就不再写了,因为他知道庄容定是恨自己,所以才连个回音都不给自己。
此时听着他说师尊不会怪自己,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