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是这么些话搪塞自己,母后和哥哥们也不来关心自己,那些嫔妾日日哭哭啼啼仿佛自己就要英年早逝。
江舒影看着齐舒抱着单薄的身子,缩在墙角,心里一阵抽搐,屏退了左右,自己也坐在床边。
“殿下若是喝了这碗药,疏影就偷偷带着殿下去燕阴街头玩玩如何?”
江疏影心生一计,齐舒虽人前维持着一副玉面修罗面孔,实际上还是未完全长大的孩童,童心未泯,经常缠着自己带他出去玩,但一直芥蒂他的身子一直搪塞过去。
今日他是药也不吃,身子也越来越弱,调理数月,也不见奏效,真是害怕——
瑟缩在墙角的齐舒一听到出府,本暗淡无光的眼神,忽明亮了起来。
光着洁白的脚踝,爬到江疏影面前,主动接下盛满黑汁的药碗,捏着鼻子道:“疏影一言为定。”然后闭上眼睛一口气饮尽。
他自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朝中动荡不安,皇兄为一国之主定然一时管辖不了自己,二皇兄为了自己已经远赴漠北,至于三哥和四哥本不是一母同胞,也鲜少和他们来往。
能活一日便是一日,齐舒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一向在燕阴呼风唤雨,纵享殊荣,临了只有侍卫陪伴身侧,孤零零一人。
燕阴街头人头攒动,商贾往来,街角儿童咿咿呀呀唱着童谣,齐舒穿着一身明黄薄衫,仿着那些顽童,也跟着唱童谣,一会碰到好玩了了,东瞧瞧西望望,丝毫不像他在王府里那般整日沉着脸,喜怒不形于色,永远一副高不可攀,动不动发火,斥责下人,身旁的人都谨小慎微的服侍这个小祖宗。
“真好玩,我要是早点被放出来,没准我这会病就痊愈了,你们总是担心着担心那,把我整日关在王府里。
尽是灌那些不温不火的药,我才没有半分精气神,你说这燕阴可是平原最为富庶的地方,我整日养在深宫大院里怎么不见这般好玩。”
齐舒像个孩童一般蹦蹦跳跳,顺手拿了一旁摊贩的折扇,大手一挥,轻摇折扇,一副洒脱公子般。江疏影摇摇头,紧跟其后,慌忙掏出碎银付给小贩,复又快步追赶上去。
齐舒大步走在前面,目不转睛的四处寻找好玩的物什,一不小心撞在一人结实身上,齐舒神态倨傲,嗔怒的瞪了那人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那人正欲发火,但看到齐舒容貌甚美,不禁色心大起,慌忙揽着自家正要斥责齐舒的小厮。
“爷,那小子撞了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发愣傻笑啊。”小厮推搡了一把孔雪笠,孔雪笠如梦方醒,他本不好渔色,不像昭华那般乃色中恶鬼,唯独好收集些古玩珍宝一类,往日更是干些有损阴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