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揉了揉额角,点了点头,由着青珠上来服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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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应了?是哪个?”娴修媛在灯下仔细地核对着上个月的账簿,状似随意地询问着身边的白穗。
白穗低头回道:“回娘娘,是那位外室生的蒋小姐,叫蒋莲的。”
“性情、长相如何?”娴修媛闻言停了动作,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被蒋国公偷偷养在外头的女儿,不出所料应当是胆小怯懦的性子才对,如今看来倒是别有一番胆量与野心——她可是准备找个既听话、又能膈应旁人的生子机器的,可不是要在身边放一条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毒蛇。
白穗再次答道:“那位蒋莲样貌是很好的,像从前的怜贵嫔一样叫人看着楚楚可怜的。至于性情么——倒是个不甘于现状,想捡个便宜又没有胆量的,顶多是有一点小聪明罢了。不过奴婢看着,蒋莲在浣衣局受了不少人的欺负”
娴修媛放心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就先着人给一点恩惠,等前朝事情结束,再看她中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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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乔一觉醒来,毫无惊喜地发觉自己有了孕吐的症状,而且来势汹汹,闻到一点子不舒爽的味道就要呕吐。连午时尝了一口肉末鸡蛋羹,都直觉里头一股子蛋腥味,转头就吐了出来,叫刚踏进来的贞婕妤与薛意如吓了一跳。
“乔妹妹前几日还吃好睡好的,这么今日反应这样剧烈?”薛意如赶紧上去为蒋乔抚被。
贞婕妤急急端了一盏清水过来,给蒋乔漱口,口中不住担忧道:“不会是昨日因为我的缘故,叫姐姐给哭伤了身子吧?”
蒋乔吐完漱了口,叫锦瑟开窗通风,随即朝着贞婕妤和薛意如笑道:“你们可别担心,太医说了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不过每个人早晚时间不同罢了,只是正巧碰到了今天——对了,常妹妹今日的面色,看着比昨日里头要好上不少了。”
贞婕妤眼中仍带着些许悲伤,但面色却含了几分笑意,在叫清平给蒋乔行礼致歉之后,贞婕妤又自己道了一回歉,才回道:“昨日那样畅快地哭了一回,再看看皇上给的追封赏赐,感觉也好受了一些。而且何公公午膳前来给我带了消息,说是寻访到了我嫂嫂和侄子,正在暗暗护送着往京城来呢。”
薛意如面上也松快了不少,对蒋乔道:“昨个晚上你走后,常妹妹可就是直接派人去打扫了永宁宫后头的那个小佛堂,估计从今往后要皈依佛教了。”
贞婕妤腼腆一笑:“皇上对我家人极尽隆恩,我也无法为前朝战场做些什么事情,只是希望能日夜诵经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叫皇上尽快破除逆贼,让这些贼人血债血偿!”说到最后一句,贞婕妤眼中隐隐有厉光与伤痛一闪而过。
蒋乔心头叹息一声,但也只能叫茗夏端上贞婕妤从前爱吃的甜糕点,好叫贞婕妤心中的苦痛少一点。
“自然了,两位姐姐待我这样好,我也会在佛前为两位姐姐祈求。”贞婕妤看着蒋乔和薛意如,目光瞬间就柔和了许多:“希望薛姐姐长寿安康,希望蒋姐姐平安生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