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宣帝仍旧握着蒋乔的一只手,看见此场景就点头道:“你这两个宫女,对你侍奉得很是尽心。”
蒋乔一笑:“她们都对臣妾很忠心。”
望着蒋乔欢欢喜喜的模样,永宣帝就忽然有些庆幸:幸亏当时吩咐何长喜给蒋乔安排了干干净净的贴身宫女,不然此刻恐怕就看不见蒋乔这样开心的笑颜了。
但纵然如此,蒋乔的身边还是出现过李禄、木芝这样吃里爬外的叛徒。
永宣帝抚了抚蒋乔干了大半的青丝,感受到和往日柔顺不同的触感——是带点湿润的厚重感,在心里颇为愉悦地决定道:回去就交代周德福,册封之后派给永熙宫的宫人要仔细一些。
擦完了头发,蒋乔的一头青丝就蓬松起来,只好随意绾了一下。
永宣帝倚在一旁看着,觉得心情十分平静而愉悦。
“朕明天会去和太后商量宫权的分配问题。”永宣帝忽而想起这事,就向蒋乔提及:“除了端妃和柔妃之外,所有的主位都会分到一定的宫权。”
蒋乔原先还是洗完澡后的松散慵懒状态,如今一听这话就将腰板直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永宣帝:“皇上和臣妾提及此事,是有什么打算么?”
望着蒋乔充满紧张和期待的双眼,永宣帝故意说道:“哦?什么打算?”
“嗯比如说皇上知道臣妾没有什么能力,分给嫔妾一个清闲的工作。”蒋乔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娇憨的模样。
话音刚落,蒋乔就被永宣帝敲了一下脑门,嘟着嘴捂住了被敲的地方。
“一天到晚就想着偷懒,上次还说要帮朕来着!”永宣帝板着脸,原想故意逗逗蒋乔,但见对方有些委屈地捂着额头,就将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你若是求一求朕,朕就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
蒋乔闻言,顺势放下手,半扑进永宣帝的怀里,仰着脸娇憨道:“臣妾那不是能力有限么,若是任务过重,反而给皇上帮了倒忙呀。那不如臣妾再给皇上绣好几个荷包?”正好可以再去多刷几次好感,多妙呀。
永宣帝却是笑了起来:蒋乔求人,不会说多巧多贵的东西,而是将自己认为的、看重的好东西给送过来。不看东西如何,只看这一份笨拙的真心,就值得他收下。
“唔爱妃既然要给朕绣好几个荷包,那是不是朕是不是也应当礼尚往来,给爱妃多拿一些赏赐?”永宣帝带着点玩笑的口吻问道。
面前蒋乔却是连连摇头,说道:“皇上知道的,臣妾向来不爱这些身外之物。”
“朕知道的。”永宣帝握住了蒋乔的手,在心里喟叹道:不愧是蒋博的女儿,生性淡泊名利、贤淑恬淡,不爱这些虚荣之物,她爱的,向来都只是朕。但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无法将心交给一个妃嫔,只好后头多多偏爱蒋乔才是。
蒋乔见永宣帝又感动上了,趁机道:“臣妾去内室将绣样本子给拿过来,皇上也像上回一样挑上几个喜欢的图样,由臣妾绣好了给皇上送过去。”
永宣帝本想着点头,但见蒋乔姣面若花,行动间一截雪白的颈脖纤细动人,立刻就心猿意马起来,亲自跟了蒋乔去内室。
“皇上,今日是元旦”蒋乔立刻察觉到永宣帝的意图,咬了咬唇提醒道。
按着宫中规矩,元旦当夜,皇帝应当宿在皇后那边。若是没有皇后,皇帝就应当独睡在建章宫。如今在元旦当日,永宣帝若真在沉春阁歇下,那蒋乔就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了。
而永宣帝从不犯错,事后妃嫔们指指点点的就是蒋乔,说她厚颜无耻,说她勾引永宣帝,说她对皇后之位有所觊觎。许太后和娴修媛都会将目光放在蒋乔的身上。
流言猛如虎,时间一久,永宣帝必然会对蒋乔产生坏印象,指不定一转头就将蒋乔这个贵嫔给弄了下去。
从永宣帝的角度而言,他喜欢妃嫔识大体地争宠,分清楚场合主次。现在蒋乔出声提醒,就是没有被宠爱蒙蔽双眼,识大体、守宫规的表现。
“朕知道了。”果然,永宣帝立刻就打消了在沉春阁住下的念头,对蒋乔更多了一点赞赏:“爱妃今晚辛苦了,好生回去歇息吧。”
“是,臣妾遵命。”蒋乔披散着青丝,目送永宣帝转身离开,心中想道:好险,差点成为后宫公敌,还好永宣帝不像先帝那样荒唐。
倒是何长喜望着蒋乔,心下明知:皇上可是从来不委屈自己的人。今日因着宫规未能如愿,明日必然是要点明贵嫔侍寝的。
永宣帝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道:“至于爱妃许下的那几个荷包——爱妃就先选自己喜欢的样式绣给朕吧。要好好绣着,不许偷懒,朕有空会来监督你的。”这就是答应了要分蒋乔一份清闲任务的意思了。
永宣帝仍旧握着蒋乔的一只手,看见此场景就点头道:“你这两个宫女,对你侍奉得很是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