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第二次这么折腾。”十分嫌弃地嗅着自己衣袖上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邃敬彻底卸下在长辈面前戴上的耐心面具,“这附近有酒店吧?我要赶紧把这身恶心的味道洗掉。”
白源:“你有衣服换?这个时间,商场还没开始营业。”
邃敬:“……”
白源:“骑车的话,从这边去我家差不多十分钟。”
面面相觑片刻,邃敬让步,重新骑上了他那辆大型摩托,载着白源驶进白家所在的小区。
白家住的地方是很典型的旧式职工房,左邻右舍互相都熟悉,他们一路走来都有人跟白源打招呼。步行爬上五楼,随着白源依次打开防盗铁门和木门,门后是一个跟昏暗老旧的走廊截然不同的温馨世界。
充满年代感的木质家具上分别铺设着手工缝制的桌巾、椅垫等饰物,放眼望去,屋子里错落有致地或摆或挂着不少的绿植,将这不算宽敞的空间装点得生机勃勃。一张摇椅上扔着勾了一半的毛织品,遥控器随意地放在印着不老松图样的玻璃茶几上……只简单地看几眼,似乎就能想象出来这里的屋主平日生活的景象。
白源随手把钥匙放入木鞋柜上的透明玻璃大碗中,给邃敬找了双客用拖鞋。
“浴室在右手边,灯的开关在门外面。开关左拧是热水,要放大概三分钟左右才会有热水出来……”想到什么,白源顿了顿,回头问邃敬:“我这里只有洗干净的旧衣服,你介意吗?”
没人回答,他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邃敬似乎在走神。
“邃敬?”
“无所谓。”失常只是一瞬,邃敬恢复平日的模样,换了鞋走进屋里。
见状,白源没有去探听对方刚才在想什么,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去给邃敬找换洗的衣服。邃敬听着白源在主卧里翻找的声音,目光落向摆在电视柜上的那堆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全是白源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时间跨度大约是从白源学步的时候一直到他上中学——随着小小的男孩渐渐长为少年,照片数量和照片里出现的人物也渐渐减少,且照片中的白源不怎么笑了。
不过更让邃敬觉得奇怪的是,这些照片都是彩照,他没有看到白源父母的遗照。
“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
注意到邃敬视线的落点,白源了然道:“奶奶房间里有个小佛龛,我爸妈的灵位和遗照都放在里面。”